石歌坐在赵丘语面前多少有些微词。
几天了，这位有望考上清华的女生没有读进一个字。
是的，在石歌要求，或者说命令景来和她分手之后，就是这种茶不思饭不想的模样。
可笑吗？
很可笑。
在石歌看来，在她作为班主任的立场看来，这种行为愚蠢无比，这是拿未来去挥霍。
“和景惜来分手了，就不打算复习，不打算考大学了吗？”石歌皱眉质问道。
赵丘语闻言愣了愣，没想到石歌会知道这件事。回神后，没有回答她的问题。
“是我让他和你分手的。”
“啊？”赵丘语蓦然站起身，瞪大了眼睛看着石歌，眼神满是不可思议。
赵丘语语气冷下来，低声说道：“为什么？凭什么？”
“不为什么，不凭什么。”石歌眉毛蹙得更紧。
“你们不合适。”
“从学习也好，将来的道路也好，认识的朋友也好，通通不合适。”
“与其在将来一定分崩离析的恋爱上，不如早早分开，为你好，也为他好，更为高考。”
赵丘语越听越发激动，双手狠狠拍在桌子上，发出的响声都让石歌觉得有些噪耳。
“不可能！我和惜来肯定会走到最后的！而且这又关你什么事？！你只是班主任罢了，有什么资格管我们的事？有什么资格……”
“景惜来又为什么会……同意。”
石歌摇了摇头，说道：“这并不怨景惜来，是我用一些东西威胁他，他才不得不答应的。”
赵丘语彻底火了，眼眶浮现泪珠，瞧石歌越看越怨恨，竟是扬起巴掌扇了石歌一耳光。
“啪……”
响亮的耳光回荡在办公室的房间内，久久没有落下。
石歌面无表情，扭正被扇得侧过脸的脸蛋，平静地看着赵丘语，说道：“如果这样能让你发泄，我不介意你继续下去，直到放下为止。”
眼泪，从赵丘语眼眶悄然流下，她默不作声，转身走了。
石歌默默看着她离开。
办公室的门扉被赵丘语用力地关上，似乎这一声响，本该打在身为班主任的石歌脸上，因此格外使劲。
赵丘语走了。
办公室只剩石歌一人，她盯着门发了会儿呆，反应迟钝的抬起手轻轻碰了一下被扇了一巴掌的右脸，疼得想倒吸一口冷气，却强忍住了。
办公桌前的小镜子清晰可见地照出已然有些红肿的脸蛋，石歌依旧心如止水。
有些事，总需要一个人站出来去当坏人，无论事实是不是真就由她而起，由她而做。
门又开了。
景来走了进来，看着呼吸平稳，不气不恼的石歌，神情复杂道：“为什么要去当那个坏人。”
石歌张了张嘴，想说，又没说。
她是老师。
被学生称作老师一天，她就应该承担老师的责任一天。
所谓的老师，不仅是教授学生知识，不是大声呵斥学生的错误，不是任由脾气的发火，而是疏导学生，为学生的将来作一些打算，还有忍受包容学生有时的过分行为。
因为需要学习，才是学生，会去犯错，才是学生，思想成熟，做事稳妥，顾全大局，这种很多大人都办不到的事，不该强加在一个十六七岁的学生身上。
因此赵丘语宣泄怒火，她忍了，并且支持赵丘语继续下去。
因此拆散门不当户不对的景惜来和赵丘语，由她来当那个坏人。
她不说，因为这些她心甘情愿，而不是拿来自夸，提高自己的事迹。
也没有必要说。
石歌沉默不语，景惜来神情认真，发自肺腑说了句：“谢谢。”
然后门再一次打开而又关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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